「大我」、「小我」與「自我」 

Big Self, Little Self, Myself 

執筆者:呂慈年 Christina Yip, MA

出版日:  3/2006

人類天生是社會性的動物,所以每一個人都生長在群體中,否則不是有病就是死亡。但是東方的思想看重群體的需要遠遠超過個人的需要,「大我」重於「小我」是我們從小就要學習的,怎麼樣犧牲小我去完成大我是我們文化中重要的道德和哲學思想,漸漸的,我們便失去了「自我」,不知道這個「我」的愛和需要是什麼,以及惡和不願是什麼。我做一件事若是只是想要滿足自我的需求,就會被定罪成「自私自利」,而不被人或甚至自己所接受且充滿罪惡感。這種現象在東方女性中更為明顯,因為女性地位低,所謂三從:在家從父、出嫁從夫、老來從子,使得她們從來沒有也不知道如何「從」自己。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,許多女性犧牲了一輩子,但卻也包藏了很多危機,其中之一便是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,當她遇到不如意或苦難時,她們心中由「犧牲」而產生壓抑的苦澀,容易使她們覺得無助、沒希望,因而跌入憂鬱中無法自拔。

阿玲從小便是父母心目中的乖乖女,學業成績優異,與愛玩的哥哥成為強烈的對比,不管她喜歡不喜歡,她從來不違背父母的任何安排。大學畢業踏入社會後,她擁有一份理想的職業、人人稱羨的丈夫、乖巧的兒女,一切都是典型的中國模範家庭,人生至此夫復何求?因此她失去了向人訴苦的權利,因為任何的抱怨,都被視為無病呻吟要求太多,她只能有苦往自己肚裏吞。

在婚姻裏她事事順從丈夫的決定,從不堅持自己的看法及意見,也不提出她對丈夫的任何需求,不管她心中有多少的不滿,她都隱忍著只知道去做一個「賢妻」。而一對兒女在青少年期的異常反叛,更使她感覺無助,她開始對自己失去信心,開始懷疑自己努力塑造的「賢妻良母」的角色是否是徹底的失敗了?心情鬱悶、失去自信、加上無法滿足的情感世界,一下子使她崩潰了,淚水不受控制的流着,再加上晚上失眠、憂慮,更使她身心俱疲而幾乎罹患憂鬱症!

好在她終於決定走出自己的框框去找一個協助者。在心理治療師的幫助下,她學習放開自己、建立心理彊界;在夫妻關係裏,尋找共識,學習提出「要求」來滿足自己的感情世界,而不再是一言不發的「等着」人家來發現她的需要;對於兒女的成長過程,她也更為參與;她的憂鬱漸漸退去,代之而起的是更積極更有自信的面對她的下半生! 

從心理健康的角度而言,做為一個專業工作者,我們總是鼓勵個人的「自我主張」,也就是所謂〝Self Assertiveness〞。我們強調,唯有先了解,並適切的滿足自己的需求,一個人才能在身心平衡、健康的狀態中,與其週遭的人形成良好的人際互動,進而展現其既有的潛能。簡言之,作為一個社會群體中的一分子,照顧好自己,正也是在照顧好身邊的人。

(為保障隱私權,文中提到的人名皆是化名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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